防範壞蛋保護戀人的十一種方法(恋人を悪漢からまもる十一の方法)
富士見二丁目交響樂團第六部外傳 防範壞蛋保護戀人的十一種方法
防範壞蛋保護戀人的十一種方法
活躍於國際舞台的新進指揮家桐之院圭有位瘋狂熱戀中的相親相愛的戀人。
他的名字叫守村悠季。這位在這個業界可算是大器晚成的二十七歲的小提琴家,正以他橫溢的才華漸漸嶄露頭角。
時刻被桐之院深情呼喚為“我的悠季”的他,纖細的身軀散發著清秀的性感。和他清澈的小提琴音色同樣,傾倒於他的容貌的粉絲們也不在少數。不過世間的這番評價他本人卻並不知曉。
因為,有個人偷偷阻止了情報的流傳。這個男人名叫,桐之院圭。
方法一 謝絕攝影
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舉止可疑。
那是悠季現在的主要活動舞台-業餘樂團富士見二丁目交響樂團(正式名稱為富士見市民交響樂團,通稱富士見)的定期演奏會時候的事。
一邊掃視著等待入場的隊列,一邊橫穿富士見市民禮堂大廳前往後台的我,注意到了站在隊伍前方的那個女人。
心神不定地正在四下張望的女人,看樣子像是大學生。這張臉我沒有印象。
她右手伸進肩上的背包,逐一端詳進出會場入口進行準備工作的富士見諸位團員後,眼睛就緊盯著會場入口。很明顯她在搜尋某個特定人物。
注意到停下腳步的我,她(呀~)地左手遮住嘴,目不轉睛地觀察起我來。看來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也就是說. . .
視線相交時應該向對方(何況從她的態度來看她知道我是誰)點頭示意才對,完全不懂這一基本禮儀的那個女人,在移開視線後的下一個瞬間,表情唰地變了。
我回過頭。果然,悠季正從玄關走來。我快步走向他身邊。
(嗯?怎麼了?)悠季衝著我微笑。保護悠季不受女人視線的直射是不可能的。不過在我大跨步趕到保鏢位置之前,閃光燈並沒有亮。看來偷拍得到了成功阻止。
“怎麼了?”悠季問道。
“想護送你去後台。”我若無其事地回頭,看到女人手中拿著小型照相機。真抱歉,我可不會讓你得逞。我的身高是非常有效的盾牌。
“哇,已經有觀眾排隊了?!離開場還有三個小時啊!”悠季壓低聲音感嘆著。
“彩排將在二十分鐘後開始。”
“嗯,對不起。剛才市民大廳的工作人員有事找我。要我簽名,說是女兒拜託的,好像是因為雪碧的廣告。小學五年級的古典樂迷,真是前途無量呢。”
她可不是喜歡你的音樂,只是對你的長相著迷吧,和剛才那個照相機女人一樣。
我們就像行星交匯一般緊挨著。緊盯著我們的女人正要開口向悠季搭訕,我看準了這一瞬間對悠季說:“快走吧。首席要是遲到,團員會不安心的。”
“嗯。”
樸實的悠季完全沒有註意到一旁企圖搭訕的女人。將悠季安全護送進會場時,我的內心歡騰著安心的雀躍。
心胸狹隘的男人。想嘲笑的儘管嘲笑好了。至少在我面前,我不允許別人拍攝悠季的照片。
. . .要是不小心被人拍了,她們也許會像我一樣,把照片掛在臥室早晚親吻。我怎麼讓心愛的悠季的照片落入那些女人之手!
我站在彩排的舞台上等待團員諸君集合。在會場入口登記桌前做準備工作的川島奈津子來到我身邊輕聲說道:“你剛才的態度太差了!顧客是上帝哦!”
很抱歉,由於我和你的見解具有無法共享的差異,反對無效。
曾經是我的悠季的暗戀對象,曾經對我告白並失戀的川島君,在得知我們的關係後,以女性罕有的干脆果斷,取得了我和悠季共有的“女性朋友”這一稀有立場。不過有件事我至今沒有想通。
她為何要拒絕品貌端正,誠實並且充滿人格魅力的悠季呢. . .當然,對我來說是幸甚之至。
彩排結束後,我要求擔任播音的春山美幸小姐追加廣播內容。
“對,是的。會場內謝絕攝影。演奏時的閃光燈會讓我分心。”
“好的,明白了!”
原本無暇顧及的演奏中的私自攝影,如此一來便可得到防止。
我懷著輕鬆的心情去後台更換服裝,不料. . .
“餵,圭。”
正在換衣服的悠季一臉可笑地問我。
“難道說,拍照會把你的魂吸走嗎?”
“...這是什麼意思?”
“川島說你妨礙別人對我拍照”
川島君. . .為什麼特地去告訴悠季?
“她說,就算是獨占欲也太過火了,難道是在桐院家還流傳著拍照會被吸去靈魂的說法。不會吧?”
這是委婉的警告嗎?
但是不能告訴悠季真實理由。早已流傳在全國各地的唱片封面,廣告海報以及其他照片,會受到愛戀他容貌的粉絲們如何對待. . .搞不好會被當成yin欲的餌食。如果他還沒有察覺的話,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察覺。
於是,我說:“其實,這種說法也並不是毫無根據。”
悠季聞後大笑。
好啊,沒有問題,你儘管笑。我會保護你的,哪怕只是印刷品上的影像. . . 。
方法二 狗仔隊對策
世上有種人被稱為狗仔隊。
他們終日追踪名人或藝人,撰寫暴露隱私的文章賣給雜誌並以此為生,大多是攝影師。他們生息於世界各地,日本也不例外。
“這個呀,我覺得你應該小心才對哦。”悠季半分玩笑地說道。
我們去富士見銀座購買日用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伯恩斯坦比賽的時候你還沒什麼名氣就已經被盯上了。現在比那時候有名多了,一定是新鮮的題材吧?...不過,我還沒見過古典樂界的人登上日本八卦紙呢。”
嘴上雖然這樣說,悠季卻無意識地回頭張望了一下。這說明他並非完全不在意。
對悠季來說,和同性伴侶的我一起生活,是無法對外人言的絕對的秘密。
“不過我不買那種雜誌的,所以只看到過電車上的廣告。”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回到了家門口。
悠季打開外門:“請”。讓兩手拿著購物袋的我先進門,然後自己跟著進來後將門關上,追了上來。
“說回來,讓我注意...是因為以前有過這種事情嗎?”
“去美國演出的話,這種情況是家常便飯。”
“真討厭。”
悠季皺起細眉,為我打開了玄關的門,又回頭張望了一下。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不會跟踪到這裡來吧。”
“不能如此肯定,所以希望你也要小心。”
“不會吧?”最近悠季說話的語氣帶了些學生腔。他皺著眉頭檢查了一下玄關的門是否鎖好。
“那種人會往家裡偷窺的吧?”
“進入他人的宅子就是非法入侵,他們會採用在宅子外頭用遠望鏡頭偷拍等手法。”
“那臥室的窗簾應該換成厚的比較好吧。現在的蕾絲窗簾,到晚上肯定會被外面看見的。”
說著,悠季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一直以來,路過的人都能看到我們屋裡面的情況?”
悠季的臉色越發慘白。他一定在擔心,路人會看到映在窗簾上的影子從而窺探到我們兩人愛的經營。
看來是嚇著他了。我馬上補救道:“不會的。不放心的話可以驗證一下。”
“啊...嗯。”
“那麼我去把二樓的燈打開,稍等一下。”
實際上這完全是杞人憂天。床離開窗口有充分的距離,而且洋房建築的一樓天花板很高,二樓臥室的窗口比一般建築的二樓更高,站在路上隔著庭院仰望,只能看到我的肩膀以上的部分。
但是頑固的悠季不經過親眼證實是不會安心的。
我去樓上臥室開燈,然後回到一樓,悠季已經不在了。我連忙打開玄關的門,看見他站在門口。他用手向我示意,讓我去二樓。
我再次上樓,進入臥室,在外頭可能看得見的方位來回走了幾次,然後將頂燈換成床頭燈,在床上坐下。
然後站起身來到窗前,打開窗簾和窗戶,對門外的悠季說:“如何?沒有問題吧?”
悠季舉起雙手擺出O的姿勢,邁開輕鬆的腳步正準備回屋。
突然,閃光燈閃了。兩下,三下!
我也一驚。悠季更是大驚失色地飛奔著逃回玄關。這時傳來對門公寓的老太太大聲的嚷嚷。
“走著瞧,我已經拍下證據了!每天晚上搗亂花壇的野貓,這次我一定要找出你的主人!”
啊呀啊呀,原來是搞錯了。
我來到一樓玄關,和拼命忍著笑的悠季會合。
“啊,真是的,嚇得我使勁往回跑啊!高中運動會以後還沒那麼跑過。”
“是啊,確實逃得很快。”
“就是就是,都是被你嚇的。”
悠季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這樣一來我也能稍許放心些了。”我笑著說。悠季正確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天到晚被狗仔隊圍追堵截的生活我還無法想像,但是你現在越來越人氣,狗仔隊追到日本的危險性也會越來越高吧...嗯,我會注意的。我可不想被八卦雜誌八卦。”
悠季只要有心,便能發揮高於常人的警戒心和注意力。打開這個開關就是我的目的。
對於一個月有一半時間遠在海外的我來說,悠季的安全是為令我擔憂的事。要是當事人都沒有小心的自覺,我又怎能安心。
不過,說到狗仔隊出沒於富士見町的可能性,我本人也認為不會很高。
問題是,流氓。
方法三 流氓對策
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情況。
晚飯的餐桌上,悠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一會兒雙眉顰蹙,一會兒撥雲見日,討厭的表情害羞的表情生氣的表情. . .他的神情如實地反映出內心翻騰的情感。但是似乎他並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過我作為深愛他的戀人,有權利一問究竟。
“大學裡發生了什麼事嗎?”先這麼問。
“嗯?不,沒什麼。”
回答有些遲疑,不過看來和大學這一關鍵詞沒有關係。
也就是說. . .
“上班途中發生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
謊言。
“是嗎?從剛才開始你的臉色一變再變,是被誰欺負了嗎?”
在他任職的大學,有人對他出演廣告和受人歡迎的長相心懷怨恨,而造謠中傷經常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其實你沒有必要去理會那些嫉妒忌恨的話語。”
“哈,不是這樣的。”
悠季對我坦白了。
“在乘電車的時候好像碰到了流氓的騷擾。”
什麼? !
“啊,不,我想也有可能是傘柄碰到了而已。”
“後面嗎?”
“嗯。而且正好是後穴那裡。”悠季一臉害羞地低聲說道:“但是不會是流氓吧,應該是我多心了吧。我看上去又不像女的。”
看著努力勉強說服自己的悠季,我覺得有必要驗證一下。
我的悠季的,只有我知道的那裡,就算是隔著褲子,也絕不允許其他男人碰。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於是等到用完晚餐,我提出了再現現場進行驗證的要求。
“啊?不用,不用這樣吧。”
悠季害羞地想拒絕,但是看了我一眼就放棄了抵抗。
“當時你站的位置是?”
“門的左側。”
那就把廚房入口作為車門吧。
我請悠季移動了位置,繼續提問。
“你是面朝哪邊站的?”
“車很擠,我背對車門。”
悠季站在入口的一旁,面朝著距離入口五十公分的電話櫃。
正確來說,他背對著出入口,毫無戒心地站在門側沒有退路的位置。
“那個人就站在你身後吧?”
“嗯。”
“差不多這樣貼著。”
我實踐了一下。
“不過他個子沒那麼大。”
我無視了悠季的玩笑,將他回過來的腦袋轉了回去。
“那時候的感覺是這樣的嗎?”我用手指頂住他後穴的位置。
“嗯。不過這樣我能感覺到是手指哦。感覺像是折疊傘傘柄。你看,今天又是個雨天。”
悠季笑著抬頭看著我,突然他的表情陰沉下來。
“是...是這樣”
“我只是換成了拇指。”我的拇指隔著褲子用力往後穴一頂。
“不會吧。”悠季自語道。
“是啊,世上也有騷擾男人的流氓。就我聽說的經驗,他們還會在車裡這麼做。”
我將手從他背後伸進褲子,實地演示了受害者遭受的騷擾。
“不...不會..吧?”
“這可不是編造出來的。像這樣巧妙地刺激前列腺。”
“啊...啊...不要...”
“不想被周圍注意到的羞恥心作祟,結果毫無抵抗地高潮了。'下次再讓我碰見我一定要殺了他!'受害人流著悔恨的淚水嘆息道。”
“我...我知道了...快停下。”
然而話剛出口,悠季的身體便一陣痙攣。他“唔”地一聲喘息,完全釋放了出來。
“真...真是的...這條褲子剛洗過!”
以生氣掩蓋害羞是悠季一貫的做法。
“對不起。”我吻上他通紅的耳朵,接著說教:“但是這樣一來你就明白逼近自己的危險了吧?”
“我以後一定係皮帶。”
“前面也有可能受到騷擾。”
“穿沒拉鍊的褲子!”
“運動褲嗎?不了太軟,完全不適合防範。”
“嗯...那扣釦子的牛仔褲?”
“比起這些,你應該毅然地告訴對方'不要碰我'”
“哈,對哦。”
“講座就到此為止,可以的話我們繼續...” 我在他的耳邊發出邀請,卻挨了他一肘。
“笨蛋”. . .應該不是討厭的意思。
我伸手撫摸他的股間,說:“那傢伙也這麼做了嗎?”
悠季表示出露骨的厭惡,“蔫了”他一把將我推開。
“悠季?”
“對不起,今晚我不想做。這不是你的錯。對不起。”
悠季滿懷憤慨地紅著臉上樓更衣去了。
. . .我也成了間接受害者。
當然,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到二樓浴室捉住悠季,從接吻開始轉換他的心情,順利成就了愛的行為。
不過悠季拒絕站立的後插入,這會讓他“想起流氓遭遇”,於是我們採用了俗稱“車站便當”的體位。
也就是,面對面站好後抬起悠季的一條腿,完成插入,再抱起他的另一條腿。然後在合為一體的狀態下將雙手雙腳緊抓著我的悠季抱到床上. . .
每走一步,悠季都會隨著振動“嗯嗯”發出舒服的呻吟。好可愛. . .於是我抱著他邊接吻邊在臥室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他會將腰痛歸咎於我,不過流氓騷擾對悠季造成的精神外傷能夠因此消除,疼痛僅是小小的後遺症罷了。
另外,為了防止流氓騷擾,還有一些方法諸如使用男性用貞操帶或者是後穴塞之類,不過這些都屬於SM性質的道具,無法向清純晚熟的悠季提議。
他一定會追問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沒有使用經驗僅僅是口耳相傳等說法估計無法讓他信服。
“嗯?體育用的保護用具能不能用呢...”
我去體育用品商店找了一圈,找到了中褲程度的緊身保護內褲,還有用來局部保護的foul cap。將它們組合起來便可以保護前後同時不受流氓騷擾。
我馬上買了一套送給悠季。悠季忍著害羞試穿了一下,發表感想:“怎麼說呢,這個穿在內褲外頭的話,股間就好像勃起了一樣...謝謝你特地買給我,可是...這個實在穿不了,對不起。”
就這樣,我的提議被否決了。
不過大約一周以後,悠季向我報告:“不知道和上次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在電車裡有個傢伙摸我屁股。我轉過頭瞪著他問'你有什麼事?',然後他就沒有再摸。”
看來我暫時可以放心了。
“但是也許是冤獄呢。那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流氓,是個很軟弱的中年職員。也許只是包的一角碰到了而已...我是不是冤枉他了呢。”
不!
“你的處置很正確。”我堅定地斷言道。
“不想在滿員的電車裡被人侵犯,就必須以用心專一的態度喝斥一切可疑人物,如此方能保護自己。”
悠季想像著那樣的場景,點了點頭:“就這麼辦。”
方法四 騷擾信件對策
“桐之院,這個月的樂迷來信我都整理好了。”
我的同學,現在作為我和悠季的共同經紀人宅島隼人遞給我兩個專賣店用的大紙袋。
這只口袋和信封裡的是寫給守村的,這個信封裡的就是那些了。 ”
“全都查過了嗎?”
當然是不會有錯的,我向宅島再次確認,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讓守村不愉快的信件和讓你不愉快的信件全都挑了出來放到了這個標有紅叉標記的信封裡了。OK?”
“嗯,謝謝。”
給悠季的信件和卡片都經過逐一開封檢查後,我將大信封放在了鋼琴上。
因為充滿愛心和建議的優良樂迷來信能夠溫暖和鼓勵孤獨奮鬥的藝術家。
悠季出演了雪碧廣告為全國所熟知之後便開始受到樂迷的信件,而他的樂迷(當然)在此之前就存在了。
富士見的定期演奏會,衝著他來的粉絲一年多於一年,獻給悠季的鮮花也堆成了小山。
樂迷對演奏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也很重視自己的支持者,而事實上這種態度會導致一些人的誤會。
比如說,有人相信寫信的粉絲和演奏家之間理應是朋友關係. . .這種交流關係當然是理想的,而現實中我們不可能擁有數千名朋友數百名筆友。
還有些人樂迷自認為是幫助演奏家鑽研的熱心的批評家,每次音樂會後都會寫來辛辣的酷評。
以謙虛的態度對待批評。說起來簡單的一句話,若是實踐起來,我們的自尊和自我意識會在瞬間崩潰。
更有甚者,有些可愛的幼稚的傷腦筋的小姐們將樂迷來信理解為情書. . .
給悠季的信件中,這種類似情書的數量很多,宅島將他們揶揄為“讓我不愉快”的信件進行了分類。設想一下若是這類信件被交到悠季手上會如何。
那位純情真誠的人一定會充滿誠意地回每一封信,從而浪費大量時間。
一天僅有的二十四個小時,對悠季來說是應當專注練琴的重要事件。寵愛他的繆斯女神也不會允許他的寶貴時間被自作多情的“和我說幾句話吧”之類的信件浪費。
所以,我讓宅島檢查並篩選了信件,並對悠季保密。
沒有必要讓悠季知道,樂迷來信中會混雜著以惡作劇為目的的偽信。
我從標有紅叉記號的信封中取出這個月的五封一一閱讀。
蹩腳的批評家寫來的鼓吹歪理的大作,絲毫不考慮到他人的感受。
夢想和悠季結婚的女性寫來的近況報告和原創詩歌,這已經是她的第十二封來信了。
以前沒見過的名字,連續三週每週一封求婚信。而在這第三封中求婚已經轉變為對石沉大海的怨恨。
將讀完的這五封信塞進信封,我站起身走到後院的焚化爐,對這些正如宅島的判斷,會傷害悠季心情的凶器處以焚書之刑。
另外,對宅島判斷為“正常”的樂迷來信,我一概不問。當然不會拆讀,甚至控制自己不去猜測信件的來歷。
儘管信封的背後擁有強大的誘惑力,而基本禮儀應該死守才對。
宅島會過目所有信件,明白自己立場的他會嚴格保守秘密。
高中時候的宅島是個聽啥說啥的大喇叭。看來人是會成長的。
話說回來,如果必要,讓宅島招供也很簡單. . .不,不不不,我不會刨根問底的。我會尊重你的秘密的,悠季。
然而第二天,我從鋼琴房的廢紙箱中發現了兩枚撕碎的信封。
不該太相信宅島的選擇。我懷著後悔的心情拾起碎片察看,寄信人是曾讓悠季不快的原團員鈴木夫人。
看到信封正面我恍然大悟。這封信是直接寄到家裡的,當然就避過了宅島的檢查。
這. . .無法防止。
一般的樂迷來信會通過公開的途徑寄到公開的信箱。我只有在家的時候才能做到事前檢查寄到家中的信件。
細讀內容,我明白了悠季將它撕碎的原因。以前也有這種陰險的信件寄到家裡來嗎。而我無法向悠季確認。
他沒有表現得特別消沉,說明他已經以自己的方式調整了心情。只能但願如此了。
那天晚上,我特別用心地在悠季耳邊傾吐愛意,努力撫慰他也許傷痕累累的心。我所能做的,僅此而已. . .
方法五 跟踪狂對策
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我們在石田君的咖啡館“莫扎特”碰見了三次。
第一次和第二次,她在我和悠季進店以後馬上按響了門鈴,本以為只是巧合,而第三次的相遇不得不讓我拉響警報。
趁石田君端咖啡過來的機會打聽一下。
“坐在後面桌子的那位穿西裝的女性,是這裡的常客嗎?”
“嗯,最近經常來。”石田君微笑著說道:“今天是第三次了吧。能成為常客就好了。”
富士見的負責人石田君經營的這家店客流並不算少,可也說不上生意興隆。
比起車站附近的茶館和富士見銀座的咖啡館,這家店位於離繁華地段稍遠的國道附近,並不佔地利。
支撐起這家店的,是以這里為據點的富士見團員和每天來店邊喝咖啡邊讀報的老年常客。
也就是說,女性客人對莫扎特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常客候補,所以應該慎重對待。
“有什麼問題嗎?”石田君問道。
“有一點。”我坦率地回答,“這是第三次在這裡遇見她了。”
“啊,這麼說來確實如此呢。”悠季插進了我們的談話。
“而且她每次都是緊跟在我們後面進來,有些奇怪。”
“哈哈,別瞎說了,只是偶然碰巧罷了吧。”悠季付之一笑。
“她可能也正好下班回家吧。”悠季似乎不想再談論下去,我也不再深究。這是個敏感問題。
如果她為了和悠季接觸而尾隨其後,那我必須採取對策。但也不能輕易斷定世上不存在三次相同的偶然。
不巧的是,明天起我要外出十天。不能因為這些沒有確證的懷疑讓悠季擔驚受怕。
. . .沒有辦法。還是拜託專家吧。
在成田機場,我給偵探社打了電話。
“感謝您的來電,這裡是讓愛更有愛的愛調查事務所。”
“我是桐之院。請轉所長。”
“好的,請稍等。”
“我是桐之院圭。”聽到熟悉的所長的聲音,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希望你們進行貼身保護和調查。內容是...。”
我說明了事情經過和女性特徵,在我回國之前的十天內,讓他們秘密保護悠季,若該女果真尾隨,則調查她的底細。
“和以前一樣,請避開和守村先生的接觸。調查進展直接和我聯絡。”
“明白了。這裡正好有一位專家有空,馬上派他前往。”
“謝謝。拜託了。”
將疑慮交託給值得信賴的公司,我安心地上了飛機。
離回國還剩三天的時候,近藤所長來電。
“那位女性是保險公司的推銷員。前幾天她上您家登門拜訪了。看樣子她正在挨家挨戶地訪問,以開發新客戶。”
“不會有錯吧?”
“根據後續調查,我們已確認她是O菱生命保險的推銷員。”
“我知道了。謝謝。”
“保鏢還需要繼續嗎?現在看來並沒有其他問題。”
“那就不需要了。”
原來跟踪狂嫌疑的女性是這麼回事。昨晚和悠季通電話時也什麼異常。我判斷他不需要保鏢了。
按時結束了長達十天的海外公演,我順利回到位於富士見的愛巢,可是. . .
“歡迎回來。”悠季開心地笑著。
我大吃一驚。他的臉頰消瘦得好像大病了一場,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看上去很累啊。”
悠季迅速朝我身後瞥了瞥。
“還好你回來了。”他苦笑著迎我進玄關。
和往常一樣關門上鎖,交換到家的親吻。臂彎中的身體瘦弱得好像體重少了一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裡還挺精神的啊,昨天的電話也是!
“啊,可能是我多心了,有點...”悠季向廚房走去,“不過現在放心了。”
“怎麼說呢,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不中用。”他補充說道。
完全不得要領。看來只有提問了。
“沒有生病吧?”先這麼問。
“沒,或者說是'疑心病'吧。”
“是什麼讓你如此介意呢?”
那個女推銷員浮現在我腦海。
“喝茶嗎?”悠季岔開了話題。
我感到有必要及早解決問題。
我從背後抱住正在點煤氣的悠季,用強硬的語調說道:“告訴我。你不在電話裡說是不想讓我擔心吧。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知道原委我不會放手的。 ”
“哈,我會說的,你先坐下。”
“我現在就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悠季在我臂彎中磨蹭了一陣,終於開了金口。
“怎麼說呢,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踪,心裡不踏實。”
“被人跟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你走之後的第二天吧。”
那個女人!愛調查的保鏢是吃什麼的? !
“看清楚對方長相了嗎?”
“沒,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不安心的。所以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不能因為我的多心讓你擔心啊。”
“就算這樣也應該告訴我啊。”
“告訴你這個可能扔下音樂會跑回來的男人?”
“只要你告訴我,我在那邊也有辦法解決。”
“啊,這樣啊。不過反正也沒啥實際傷害。”
“怎麼沒有!你已經瘦得跟掃帚柄似的了!”
“哈,一個人在家吃得也比較簡單。”
悠季在故作堅強。事實情況到底怎樣,已經清楚地寫在了你的臉上。你是騙不了我的。
“是不是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為什麼要忍著呢!要是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可以去成城啊。”
“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嘛。”悠季急躁地反駁,“要是被狗仔隊或者流氓什麼的尾隨,那我可以去成城避難或者想其它辦法。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因為感覺被人跟踪就逃跑呢。 ”
“難道對方是女性嗎?”
我決定向悠季坦白秘密。
“因為對方是女性,所以身為男人的自己逃跑是很丟臉的事?”
“不是,是男人。有兩次都看到他從門外往屋裡張望。在二樓的窗戶邊看到的,而且他戴了頂快遞員的帽子,看不清長相。不過肯定是男人。長得挺高大魁梧的。所以,也就是說...”
我理解了悠季的恐懼。
“覺得他想襲擊你?”
“啊...就是說要是他硬來的話...我都沒拿過比小提琴重的東西。”
說著,悠季在我懷中轉過身,哭喪著臉緊緊抱住我。
悠季懼怕的是陌生男人強行沖入家中對他施暴!
所以才會夜不成眠,也不便去成城。若是向我父母求助,該如何說明才好。他一定是左思右想,結果在這裡動彈不得。
但是,等等。我不是讓人保護悠季了嗎?
於是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儘管不願意這麼想,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很高。
悠季看到並害怕的可疑人物,是愛調查事務所派出的保鏢兼調查員吧?
要真是這樣,我就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 .必須迅速彌補。
我抱著悠季移動到電話旁。打開外接喇叭,按下了愛調查的號碼。
“感謝您的來電,這裡是讓愛更有愛的愛調查事務所。”
喇叭里傳來總台小姐的聲音,悠季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是之前承蒙照顧的桐之院。請轉所長。”
“好的,請稍等。”
微微走音的轉接音樂響起,悠季悄悄抬頭看著我。
“圭?那個...”
“也許能澄清這次的不幸事件。”
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接受悠季譴責的思想準備。真是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 . !
“讓您久等了,我是近藤。”
“我是桐之院圭。之前拜託你們進行了可疑女性的調查和M氏的保護。”
“根據您的指示,我們的保鏢在那天晚上撤走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事情本身並沒有問題。只是想確認一點。保護M氏的保鏢是否為體型魁梧的男性?”
“是的。”
“是否曾在門外蹲點?”
“我去確認一下報告書,請稍等。”
喇叭里傳來等待的音樂。悠季瞪著我問:“保鏢?”
“是的。因為有一位可疑女性好像在跟踪你。”
“你說的不會就是莫扎特里碰到的女人吧?”
“是的。在確認是否跟踪的同時,我讓他們調查了她的底細,並保護你的安全。”
“那個人是保險推銷員啊。”
“好像是這樣的。前天我收到了報告。”
“也就是說,只是你的多疑而已。”
“對不起。我囑咐過他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你。沒想到起了反效果。”
“真是...開什麼玩笑。”悠季忿忿地說道。
這時,所長的聲音響起。
“讓您久等了。根據報告書,我們確實進行了蹲點調查。需要我報告日期和時間嗎?”
“是的。”
社長說念出的時間和悠季目擊可疑男子的時間一致。
“是被M氏察覺了嗎?”
所長淡淡的事務性語調引起了我的不快。
“是的。悠季的感覺比你們的專家更敏銳,並因此受到了驚嚇。”
“那真是非常抱歉。我會讓他明天登門道歉的。”
“不,不用了。就這樣吧。”
掛上電話,我退後三步屈膝正座在地,手扶地板低下頭。
“因為我的過失讓你受到了驚嚇,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會再使用那家公司,也不再私自派遣保鏢。請你原諒我。”
哎. . .一聲嘆息傳來。悠季沉默著從我身邊走過,進了廚房。
“我要睡了。你自己吃飯吧。晚安。”
“晚安。”
見悠季邁著晃悠的腳步走上樓梯,我馬上站起身跟了上去。要是一腳踩空那可就是火上澆油了。
悠季扶著欄杆一步一步踩著樓梯。他的肩在顫抖?是在哭?還是因為憤怒?
我的猜想都不正確。
“...真是...你啊...”悠季的感嘆含著強忍的笑意。
然而他受到的傷害並不是能一笑了之的。
接下來三天的休息,我全心全意地侍奉悠季,而要完全消除他的不快,則還需加以時日。
方法六 相親對策
富士見的諸位老團員都深深愛戴著從大學時代起便獻身富士見的悠季。
這份感覺應該和關心表弟外甥等親戚相近吧。所以當悠季步入男大當婚的年紀,他們自然會想為他介紹對象。
透露給我這個情報的是川島奈津子君。
“齊田最近在打聽守村有沒有意中人呢。”
齊田是第二小提琴的銀髮團員,入團比我稍早。在社會人團員中還屬於新人。
他在退休前是一家小公司的社長。做事積極照顧他人的同時,也很喜歡自我主張。
所以市山君等一批年紀比他小資歷卻比他高的老團員都對他敬而遠之。
“看樣子搞不好已經收集了五六張相親照片了吧。怎麼辦?”川島君一臉幸災樂禍地問道。看來她明白我的答案。
“當然,要穩妥地阻止。”
川島君一聽,欣然揚起嘴角。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上次你幫我破壞相親,我還欠你份人情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悠季心有所屬的假象。”
“不願意公開嗎?”
她是指公開我們的關係。
“不行。悠季最害怕的就是遭到富士見諸君的白眼相待。”
“可是微笑先生和女學生們都知道了啊。你們的事可是作為公開的秘密在學生之間代代相傳的哦。”
“川島君,五十嵐君,春山軍,吹小號的小姐們吧。”
“這樣啊,問題是市山後藤和貝塚他們吧,還有齊田。對你來說,與其姑息偽裝,不如堂堂正正地辦個婚禮吧。”
“沒有必要引發風波。”
坦白會伴隨不理解和非難中傷等風險。我充分理解悠季恐懼的心情,也害怕團內的分裂。只有被評價為善行的時候,誠實才是美德。
“要是守村能在票夾裡放上雙人照,應該就能渡過這關。”川島君提議。
“問題是找誰做替身。”
“很遺憾,我幫不上忙了。要是找我,他們也許會追問啥時候舉辦婚禮之類的。”
不是也許,是肯定。
“...問問小夜子吧。”
“你妹妹?!”
“她知道我們的關係,要是和她說清楚的話應該...”
問題是她會要求什麼回報。她以前曾向悠季求過婚,桐院家的女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作為扮演替身的回報,提出和悠季共渡一夜的可能性很高。
若是實施這個計劃,小夜子在保守秘密遵守契約這一點上是最值得信賴的共犯,而同時,一念之差會使她成為最危險的協作者,風險將降臨在悠季身上。
看來還是不能找小夜子。
“啊,我有個主意。”川島君兩眼發光地說。
“涉谷有家名叫'女優肖像'的照相館。聽說過嗎?”
“嗯。”
“把一般人打扮成完全認不出來的美女,然後拍照。”
“有可能把川島君化妝成別人的樣子嗎?”
“嗯,也許。去看看吧?”
川島君化妝出來的美女和悠季的雙人照. . .雖然不爽,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還不知道守村的意見呢。”
“我會說服他的。”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我向悠季仔細說明了原委,徵得了他的同意。
“你覺得可以就行,我單戀川島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願意作為朋友從旁協助,我非常感激。”
“是嗎?...那就好。他們要是拿來相親照片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那我要穿燕尾服照嗎?”
“和女優並排照相還是燕尾服比較好。帶上小提琴吧。”
“好的。”
於是,在川島君預約好的周五傍晚,我們在涉谷站會合,一起去那個照相館。
店外櫥窗裡掛著顯眼的大幅照片。經過化妝的整形美人們在光線魔術的武裝下微笑著。
“聽說照片裡還有男人呢。一點兒都看不出吧。”
“是啊。”
但是這樣拍下來的雙人照對我們的計劃是否有效,我表示懷疑。這種一看就很假的照片,能讓人信以為真嗎?
“好了,進去吧。”
在川島君的帶領下,我們走進這家店。
和化妝師攝影師討論過後,川島君進去化妝。
化完妝的川島君一亮相,我們都直搖頭。試著照了一張,破綻百出。
“不行啊。就算燈光這麼亮,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川島君。”
“原本就是大美人,沒有改變的餘地了吧?”
“謝謝。看來我應該長得醜一些。”
川島繃著臉對著鏡子瞅了一陣,突然轉身望著我們,指著我叫了起來:“對了,還有這招嘛!”
“啊?”我沒聽明白。身邊的悠季已經噴笑了出來。
於是我明白了。
“不會是,要讓我扮女裝吧?”
“就是啊!你一定能打扮成和小夜子小姐一樣的美女的,而且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化妝師,對不起!我們改變計劃了,麻煩給他化~妝~!“
“等等。我的臉對於女性而言偏長。”
“身高問題的話,桐之院坐下就行,和小臉的守村之間的平衡也有辦法解決。是吧,攝影師?”
於是他們發揮出了專業水準。
用化妝魔法創造出來的身高一米九二的“女優”,川島將她命名為大夜子。
“感覺就像是小夜子小姐的姐姐。女王大夜子哦,很合適吧?而且啊~~真討厭,桐之院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美女樣啊”
全都是你的指示啊!
“這身打扮,感覺就像是'魔笛'裡'夜的女王,很適合你呢”
“謝了。”
問題是悠季的反應。
他看到我的打扮就開始暴笑,一直就沒能停下來。攝影師在他拼命忍著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按下了快門,照片中留下了他滿臉燦爛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啊,不,不好意思,這張照片肯定沒有人能認出來,我可以用小提琴打賭。”
“要是能被人認出來,我的社會生命也就完結了。”
“呵呵,嗯,嗯...哈哈..不,不好意思。總之,要是齊田提出相親的建議,我就拿...哈...拿出這張照片說,對不起,我愛,愛這個人,所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除了救急以外,一定要將它絕對秘藏。”
“我,我保證,哈...哈哈哈哈哈...”
用來擊退相親提議的武器,名片大小的一張放在悠季的票夾裡就足夠了,可是川島君自作主張地追加了大尺寸的,我也沒能拒絕。
照片上手搭著大夜子肩膀的悠季,強忍不住噴笑出來的瞬間,他的笑容實在是太可愛了。
“為了換換口味,我希望和這樣打扮的你也拍一張雙人照。”我提議。
“不行的。”他爽快地拒絕了。
“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厲害,也許一輩子就這一次了吧。”說著,悠季的嘴角顫抖著,拼命忍著笑。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就笑個不停。
結果,我的悠季的最動人的笑容,被和小夜子相像的大夜子奪走了。
啊啊. . .至少應該取名為圭子嘛. . .不,這麼做太危險了。
我把大尺寸的照片掛在臥室,因為悠季每次看到它就會大笑不止,我在照片外裝了個窗簾。想看的時候只要露出悠季那邊就行了。很不錯的主意。
齊田策劃的相親計劃被面紅耳赤的悠季拿出的“心中的麥當娜”的照片阻止了。可是之後,聽說了這件事的飯田君和五十嵐君追著悠季要看照片,讓他非常困擾。
“從票夾裡拿出來就行了吧,嗯?放在臥室書桌的抽屜裡,這樣誰都不會發現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這麼做也只是藏頭露尾。因為偶爾來這里察看情況的管家伊澤也會出入臥室。
這次能夠挺身保護悠季,我並不後悔。同時卻又總是擔心伊澤會看出照片中美女的真面目。
方法七 解救人質
電話鈴聲將我從床上吵起。
“喲,圭。你的悠季在我手上。限你三十分鐘內過來,不然悠季就要陪我們所有人玩嘍。”
帶維也納口音的男人,我很熟悉的聲音。
“尊敬的貝爾.尼科爾.舒瓦伊茨,你這是在搞什麼鬼?悠季現在在日本哦。”
“是嗎?那我這裡的就是和悠季一模一樣的人了?那我就請他參加我們的臥室派對嘍。”
“在哪兒?!”
可惡的德國人告知的地址是惡棍的老巢之一,佐嫩菲爾斯大街三號公寓。我連鬍子都來不及刮就衝出酒店。
每次來維也納都是這樣。那些閒人一得知我的音樂會情報,必定會找到我住的賓館,以不容說不的方式迫使我和他們喝酒。
第一次的人質,是雕刻家路德維希製作的高三十英寸的悠季的粘土像。
臉部做得不怎麼像,不過我還是以一口氣喝完一瓶葡萄酒的代價換了回來。因為是裸體像。
第二次的人質還是路德維希的作品。這次是用石膏做的頭部雕像,和悠季很像。我以一口氣喝完一瓶白蘭地的代價換了回來。這對於第二天還要指揮馬斯內作品的我來說是個難題,但是為了悠季我拼了。
第三次和第四次是畫家尼科爾畫的以悠季為主體的“維納斯的誕生”和“赤裸的馬哈”的仿作。我也用一定的代價換了回來。
那麼這次呢?不,我絕對沒有樂在其中. . .
我來到被稱為巴洛克之館的建築的最高層,敲響了房間的門。
“喲,圭。二十九分四十二秒。安全上壘。”說著這番話歡迎我的是尼科爾。
“把我的悠季還給我。”說著,我進了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次居然是,大理石質地的彩色全裸像。身體和長相就好像真是以悠季為模特製作而成的一般,逼真寫實而且等身大!
“那麼,圭,現在進行贖金的交易吧。”
尼科爾,路德維希等七名惡棍圍在赤裸的悠季身邊奸笑著撫摸著。
“我們的要求是,巴克斯的盛宴。”
“很不巧我已經發誓堅守貞操。”
“沒有任何回報,我們可不能把如此大作交給你。”
“把它打碎的話也就是堆碎石頭。”
路德維希聽到我的回答聳了聳肩。
“啊,也是哦。你把最開始的悠季捏碎了呢。這次的作品如果也那麼做的話確實就不需要贖金了。”
說著,他遞給我石斧和木槌。 “下得了手的話就請動手吧。”
不能讓他們看穿我的弱點。他們要求的是恢復xing伴侶的關係。就算只是一夜,也絕對不能接受。
但是敵人準備的人質太過巧妙。我甚至無法對“他”揮動斧子。
啊,悠季. . .我該怎麼辦!
“餵,圭?坐下來談談也許可以找到折衷的辦法?”前衛詩人卡爾向進退兩難的我灌輸惡魔的低語。
“比如說只有愛撫而已之類的。”
“只是愛撫根本算不上上床吧?也不用擔心你的貞操。”
“等一下,還有接吻。接吻和上床。”鋼琴家佛朗茨追加了條件。
“還有手銬和眼罩。”有SM情節的設計家尤格里趁火打劫。
“只要不拍照。”曾擔任過富士見的演出嘉賓的豎琴手安德雷替我說出了讓步的條件。
“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尤其不會告訴悠季。嚴格保守秘密。怎麼樣?”
但是,我...
只能回答“...Nein”!
“明白了”平面設計師約翰說著,從我手中接過斧頭,“交涉失敗,人質完蛋了。阿門。”
說著,他向綻放燦爛笑容的美貌的悠季舉起了斧頭,以動真格一般的氣勢就要往下砍。
“Nein!!”我大叫起來。
惡棍們得意地大笑。我意識到中了他們的圈套,暗自發誓今後再也不來維也納了。
至於這次救出的大理石像,我把他海運回了日本,放在成城我專用的倉庫。
啊,貞淑的結婚女神赫拉啊,請您保佑我,不要讓我的收藏品再增加下去了。
方法八 裝入箱中
某次練習過後,大家聚在莫扎特喝咖啡時玩起了“用一句話形容一個人”的文字遊戲。悠季被評價為“箱中的孩子”(注:即在與外界隔絕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
“啊?我看上去是這樣的嗎?”
“是啊是啊!”
“是呢,就是這種感覺哦~”
“真討厭,這不是不諳世事的代名詞嗎?怎麼會這樣啊。”
悠季一臉不高興。但是我卻很滿意。
可能的話,我想將你塞入寶箱並上鎖。只要能保護你的純潔,我願意發揮出不輸給四十英寸厚度的水槽玻璃的強度。
透光的,能眺望外界的同時,又能保護對你來說不可或缺的清澈豐富的水世界。我想成為透明的堡壘。
那天晚上,我抱著悠季做了個夢。我小心地抱著一隻金魚缸,悠季愁眉苦臉地在窄小的魚缸中游著。
是啊,我的器量太小. . .我要成為大海一般的男人。
受到繆斯寵愛的證明--七彩鱗片和足以一躍沖天的尾鰭,賦予了你自由遨遊在深邃廣大的古典音樂海洋的能力。我深愛的. . .美麗的大魚啊. . .
我的愛就像魚缸,在我成長為能讓你盡情遨遊的寬闊大海之前,請你稍作忍耐。
因為無聊的嫉妒和占有欲,總是讓你感到受到拘束的我,確實就是個魚缸. . .
方法九 從魔王手中解放
在我和悠季第一次作為職業演奏家同台演出的《西協》的練習時,我們大吵了一架。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我注意到悠季身上早已發生的變化。
悠季過去一直將我當作“天才”崇拜信奉,而自貶為“凡人”。而這種妄自菲薄的態度現在已經徹底改變了。
. . .回想起來,在富士見演出《門協》的時候這種變化就已經萌芽,和高嶺合作演出《茨岡舞曲》的時候我就應該注意到了才對. . .
作為戀人的悠季溫順專一,而一旦他露出作為演奏家的本性,便會變成極端固執的“越後的老頑固”。忽視了變化徵兆的我,深受打擊陷入恐慌,結果說了不該說的禁句,犯下大錯。
然而,在痛心反省和反芻的那段日子,我萌生了疑問。
以“天才”和“凡人”給自己劃清界限的悠季是什麼時候跨越了這條妄自菲薄的鴻溝的。
可以證明這一點的就是,悠季現在正朝“天才鋼琴家”生島高嶺大聲怒喝。
面對練習遲到兩個小時的獨奏者,他作為共同演出的BRILLIANT樂團首席,激憤地嚷道“你被開除了!”。行事散漫成習慣的高嶺被他嚇得只能連連sorry。而悠季接下來的那句怒吼更是精妙絕倫。
“不管你說幾遍對不起,我們被你浪費的時間是一秒都回不來了!這次演出原本就是你主動提出來的,為了迎接“天才生島”,我們這個由天才組成的brilliant可是花了兩天的時間在練習的!你要是以為自己只要露一個小臉就算是主角,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協奏曲可沒那麼輕巧。請你端正態度。聽清楚了沒有?”
. . .在悠季的嚴格督導下,我和高嶺都使出渾身解數相互切磋競演。之後,悠季的外號除了“老大”以外又多了一個“馴獸師”。
當然,猛獸指的是高嶺。
方法十 愛之檻
因為一件小事和悠季吵了一架。不,也許是我認為這是小事的態度惹惱了悠季吧?
“我非常清楚你對我的愛。可是我不是無法單獨外出的寵物狗,也不是金絲雀!”
這是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以重視我為藉口把我當成籠中之鳥,我已經受夠了!”
啊,在你看來,我的行為將你如此束縛嗎?可是. . .
“那麼請告訴我你要半夜外出的理由。以及我不能同行的原因。”
悠季猛得背過臉,紅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是去買套子罷了。”接著又嚴厲地告誡:“對你來說可能沒有那個更爽,我處理起來是很麻煩的。兩個人一起去買太丟臉了,絕對不行!聽清楚了嗎?”
他忿忿地奪門而出。
. . .對不起,悠季。今後為了不讓你如此難堪,我會利用網購將這些物品備齊的。暫時先買個十打。
方法十一 信賴和小心
也許是從小受到羽津的婆心的熏陶,我的疑心很重
自從被悠季指出“你的疑心病已經有些異常了。”以來,我也努力嘗試了自我改革,但總是不由得就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於是我覺得這是附著在我身上的習性。
有言道,三歲看到老。那個時代受到的影響是無法消除的吧。
正好有機會和伊澤一聊,我便向伊澤提出了我的疑問。桐院家管家伊澤自我幼兒園時代起就負責我的教育,是在我身邊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
“確實如此,您小時候行事就非常謹慎。”
“是不是婆心很強?”
“倒不是這種感覺。您擁有聰明的想像力和討厭失敗的自尊心,您會先對事情經過結果進行模擬想像之後再採行動。”
“也許這是我的影響。秘書和管家必須在時刻保持小心警惕的同時,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擔憂。您也許是在無意識中模仿了我的行為標準。對不起。”
不,是我的學習方法有問題。將應當隱藏在心底的擔憂表現在了態度和語言上,把悠季惹煩了。
“伊澤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可我並沒有厭煩的感覺,您做事有什麼技巧嗎?”
“這...這是小心關心的同時不忘信賴對方的結果吧?圭少爺是思考謹慎卻行為大膽的類型,所以才會有很多擔心和煩惱。”
“我都沒察覺。原來如此。謝謝,我會更努力的。”
“對於守村先生,我覺得與其擔心不如信賴。他雖然心靈純淨,卻也已經是一位成年人了。”
“嗯,您說得很對。我明白了。”我向伊澤和自己發誓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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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範壞蛋保護戀人的十一種方法
活躍於國際舞台的新進指揮家桐之院圭有位瘋狂熱戀中的相親相愛的戀人。
他的名字叫守村悠季。這位在這個業界可算是大器晚成的二十七歲的小提琴家,正以他橫溢的才華漸漸嶄露頭角。
時刻被桐之院深情呼喚為“我的悠季”的他,纖細的身軀散發著清秀的性感。和他清澈的小提琴音色同樣,傾倒於他的容貌的粉絲們也不在少數。不過世間的這番評價他本人卻並不知曉。
因為,有個人偷偷阻止了情報的流傳。這個男人名叫,桐之院圭。
方法一 謝絕攝影
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舉止可疑。
那是悠季現在的主要活動舞台-業餘樂團富士見二丁目交響樂團(正式名稱為富士見市民交響樂團,通稱富士見)的定期演奏會時候的事。
一邊掃視著等待入場的隊列,一邊橫穿富士見市民禮堂大廳前往後台的我,注意到了站在隊伍前方的那個女人。
心神不定地正在四下張望的女人,看樣子像是大學生。這張臉我沒有印象。
她右手伸進肩上的背包,逐一端詳進出會場入口進行準備工作的富士見諸位團員後,眼睛就緊盯著會場入口。很明顯她在搜尋某個特定人物。
注意到停下腳步的我,她(呀~)地左手遮住嘴,目不轉睛地觀察起我來。看來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也就是說. . .
視線相交時應該向對方(何況從她的態度來看她知道我是誰)點頭示意才對,完全不懂這一基本禮儀的那個女人,在移開視線後的下一個瞬間,表情唰地變了。
我回過頭。果然,悠季正從玄關走來。我快步走向他身邊。
(嗯?怎麼了?)悠季衝著我微笑。保護悠季不受女人視線的直射是不可能的。不過在我大跨步趕到保鏢位置之前,閃光燈並沒有亮。看來偷拍得到了成功阻止。
“怎麼了?”悠季問道。
“想護送你去後台。”我若無其事地回頭,看到女人手中拿著小型照相機。真抱歉,我可不會讓你得逞。我的身高是非常有效的盾牌。
“哇,已經有觀眾排隊了?!離開場還有三個小時啊!”悠季壓低聲音感嘆著。
“彩排將在二十分鐘後開始。”
“嗯,對不起。剛才市民大廳的工作人員有事找我。要我簽名,說是女兒拜託的,好像是因為雪碧的廣告。小學五年級的古典樂迷,真是前途無量呢。”
她可不是喜歡你的音樂,只是對你的長相著迷吧,和剛才那個照相機女人一樣。
我們就像行星交匯一般緊挨著。緊盯著我們的女人正要開口向悠季搭訕,我看準了這一瞬間對悠季說:“快走吧。首席要是遲到,團員會不安心的。”
“嗯。”
樸實的悠季完全沒有註意到一旁企圖搭訕的女人。將悠季安全護送進會場時,我的內心歡騰著安心的雀躍。
心胸狹隘的男人。想嘲笑的儘管嘲笑好了。至少在我面前,我不允許別人拍攝悠季的照片。
. . .要是不小心被人拍了,她們也許會像我一樣,把照片掛在臥室早晚親吻。我怎麼讓心愛的悠季的照片落入那些女人之手!
我站在彩排的舞台上等待團員諸君集合。在會場入口登記桌前做準備工作的川島奈津子來到我身邊輕聲說道:“你剛才的態度太差了!顧客是上帝哦!”
很抱歉,由於我和你的見解具有無法共享的差異,反對無效。
曾經是我的悠季的暗戀對象,曾經對我告白並失戀的川島君,在得知我們的關係後,以女性罕有的干脆果斷,取得了我和悠季共有的“女性朋友”這一稀有立場。不過有件事我至今沒有想通。
她為何要拒絕品貌端正,誠實並且充滿人格魅力的悠季呢. . .當然,對我來說是幸甚之至。
彩排結束後,我要求擔任播音的春山美幸小姐追加廣播內容。
“對,是的。會場內謝絕攝影。演奏時的閃光燈會讓我分心。”
“好的,明白了!”
原本無暇顧及的演奏中的私自攝影,如此一來便可得到防止。
我懷著輕鬆的心情去後台更換服裝,不料. . .
“餵,圭。”
正在換衣服的悠季一臉可笑地問我。
“難道說,拍照會把你的魂吸走嗎?”
“...這是什麼意思?”
“川島說你妨礙別人對我拍照”
川島君. . .為什麼特地去告訴悠季?
“她說,就算是獨占欲也太過火了,難道是在桐院家還流傳著拍照會被吸去靈魂的說法。不會吧?”
這是委婉的警告嗎?
但是不能告訴悠季真實理由。早已流傳在全國各地的唱片封面,廣告海報以及其他照片,會受到愛戀他容貌的粉絲們如何對待. . .搞不好會被當成yin欲的餌食。如果他還沒有察覺的話,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察覺。
於是,我說:“其實,這種說法也並不是毫無根據。”
悠季聞後大笑。
好啊,沒有問題,你儘管笑。我會保護你的,哪怕只是印刷品上的影像. . . 。
方法二 狗仔隊對策
世上有種人被稱為狗仔隊。
他們終日追踪名人或藝人,撰寫暴露隱私的文章賣給雜誌並以此為生,大多是攝影師。他們生息於世界各地,日本也不例外。
“這個呀,我覺得你應該小心才對哦。”悠季半分玩笑地說道。
我們去富士見銀座購買日用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伯恩斯坦比賽的時候你還沒什麼名氣就已經被盯上了。現在比那時候有名多了,一定是新鮮的題材吧?...不過,我還沒見過古典樂界的人登上日本八卦紙呢。”
嘴上雖然這樣說,悠季卻無意識地回頭張望了一下。這說明他並非完全不在意。
對悠季來說,和同性伴侶的我一起生活,是無法對外人言的絕對的秘密。
“不過我不買那種雜誌的,所以只看到過電車上的廣告。”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回到了家門口。
悠季打開外門:“請”。讓兩手拿著購物袋的我先進門,然後自己跟著進來後將門關上,追了上來。
“說回來,讓我注意...是因為以前有過這種事情嗎?”
“去美國演出的話,這種情況是家常便飯。”
“真討厭。”
悠季皺起細眉,為我打開了玄關的門,又回頭張望了一下。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不會跟踪到這裡來吧。”
“不能如此肯定,所以希望你也要小心。”
“不會吧?”最近悠季說話的語氣帶了些學生腔。他皺著眉頭檢查了一下玄關的門是否鎖好。
“那種人會往家裡偷窺的吧?”
“進入他人的宅子就是非法入侵,他們會採用在宅子外頭用遠望鏡頭偷拍等手法。”
“那臥室的窗簾應該換成厚的比較好吧。現在的蕾絲窗簾,到晚上肯定會被外面看見的。”
說著,悠季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一直以來,路過的人都能看到我們屋裡面的情況?”
悠季的臉色越發慘白。他一定在擔心,路人會看到映在窗簾上的影子從而窺探到我們兩人愛的經營。
看來是嚇著他了。我馬上補救道:“不會的。不放心的話可以驗證一下。”
“啊...嗯。”
“那麼我去把二樓的燈打開,稍等一下。”
實際上這完全是杞人憂天。床離開窗口有充分的距離,而且洋房建築的一樓天花板很高,二樓臥室的窗口比一般建築的二樓更高,站在路上隔著庭院仰望,只能看到我的肩膀以上的部分。
但是頑固的悠季不經過親眼證實是不會安心的。
我去樓上臥室開燈,然後回到一樓,悠季已經不在了。我連忙打開玄關的門,看見他站在門口。他用手向我示意,讓我去二樓。
我再次上樓,進入臥室,在外頭可能看得見的方位來回走了幾次,然後將頂燈換成床頭燈,在床上坐下。
然後站起身來到窗前,打開窗簾和窗戶,對門外的悠季說:“如何?沒有問題吧?”
悠季舉起雙手擺出O的姿勢,邁開輕鬆的腳步正準備回屋。
突然,閃光燈閃了。兩下,三下!
我也一驚。悠季更是大驚失色地飛奔著逃回玄關。這時傳來對門公寓的老太太大聲的嚷嚷。
“走著瞧,我已經拍下證據了!每天晚上搗亂花壇的野貓,這次我一定要找出你的主人!”
啊呀啊呀,原來是搞錯了。
我來到一樓玄關,和拼命忍著笑的悠季會合。
“啊,真是的,嚇得我使勁往回跑啊!高中運動會以後還沒那麼跑過。”
“是啊,確實逃得很快。”
“就是就是,都是被你嚇的。”
悠季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這樣一來我也能稍許放心些了。”我笑著說。悠季正確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天到晚被狗仔隊圍追堵截的生活我還無法想像,但是你現在越來越人氣,狗仔隊追到日本的危險性也會越來越高吧...嗯,我會注意的。我可不想被八卦雜誌八卦。”
悠季只要有心,便能發揮高於常人的警戒心和注意力。打開這個開關就是我的目的。
對於一個月有一半時間遠在海外的我來說,悠季的安全是為令我擔憂的事。要是當事人都沒有小心的自覺,我又怎能安心。
不過,說到狗仔隊出沒於富士見町的可能性,我本人也認為不會很高。
問題是,流氓。
方法三 流氓對策
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情況。
晚飯的餐桌上,悠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一會兒雙眉顰蹙,一會兒撥雲見日,討厭的表情害羞的表情生氣的表情. . .他的神情如實地反映出內心翻騰的情感。但是似乎他並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過我作為深愛他的戀人,有權利一問究竟。
“大學裡發生了什麼事嗎?”先這麼問。
“嗯?不,沒什麼。”
回答有些遲疑,不過看來和大學這一關鍵詞沒有關係。
也就是說. . .
“上班途中發生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
謊言。
“是嗎?從剛才開始你的臉色一變再變,是被誰欺負了嗎?”
在他任職的大學,有人對他出演廣告和受人歡迎的長相心懷怨恨,而造謠中傷經常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其實你沒有必要去理會那些嫉妒忌恨的話語。”
“哈,不是這樣的。”
悠季對我坦白了。
“在乘電車的時候好像碰到了流氓的騷擾。”
什麼? !
“啊,不,我想也有可能是傘柄碰到了而已。”
“後面嗎?”
“嗯。而且正好是後穴那裡。”悠季一臉害羞地低聲說道:“但是不會是流氓吧,應該是我多心了吧。我看上去又不像女的。”
看著努力勉強說服自己的悠季,我覺得有必要驗證一下。
我的悠季的,只有我知道的那裡,就算是隔著褲子,也絕不允許其他男人碰。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於是等到用完晚餐,我提出了再現現場進行驗證的要求。
“啊?不用,不用這樣吧。”
悠季害羞地想拒絕,但是看了我一眼就放棄了抵抗。
“當時你站的位置是?”
“門的左側。”
那就把廚房入口作為車門吧。
我請悠季移動了位置,繼續提問。
“你是面朝哪邊站的?”
“車很擠,我背對車門。”
悠季站在入口的一旁,面朝著距離入口五十公分的電話櫃。
正確來說,他背對著出入口,毫無戒心地站在門側沒有退路的位置。
“那個人就站在你身後吧?”
“嗯。”
“差不多這樣貼著。”
我實踐了一下。
“不過他個子沒那麼大。”
我無視了悠季的玩笑,將他回過來的腦袋轉了回去。
“那時候的感覺是這樣的嗎?”我用手指頂住他後穴的位置。
“嗯。不過這樣我能感覺到是手指哦。感覺像是折疊傘傘柄。你看,今天又是個雨天。”
悠季笑著抬頭看著我,突然他的表情陰沉下來。
“是...是這樣”
“我只是換成了拇指。”我的拇指隔著褲子用力往後穴一頂。
“不會吧。”悠季自語道。
“是啊,世上也有騷擾男人的流氓。就我聽說的經驗,他們還會在車裡這麼做。”
我將手從他背後伸進褲子,實地演示了受害者遭受的騷擾。
“不...不會..吧?”
“這可不是編造出來的。像這樣巧妙地刺激前列腺。”
“啊...啊...不要...”
“不想被周圍注意到的羞恥心作祟,結果毫無抵抗地高潮了。'下次再讓我碰見我一定要殺了他!'受害人流著悔恨的淚水嘆息道。”
“我...我知道了...快停下。”
然而話剛出口,悠季的身體便一陣痙攣。他“唔”地一聲喘息,完全釋放了出來。
“真...真是的...這條褲子剛洗過!”
以生氣掩蓋害羞是悠季一貫的做法。
“對不起。”我吻上他通紅的耳朵,接著說教:“但是這樣一來你就明白逼近自己的危險了吧?”
“我以後一定係皮帶。”
“前面也有可能受到騷擾。”
“穿沒拉鍊的褲子!”
“運動褲嗎?不了太軟,完全不適合防範。”
“嗯...那扣釦子的牛仔褲?”
“比起這些,你應該毅然地告訴對方'不要碰我'”
“哈,對哦。”
“講座就到此為止,可以的話我們繼續...” 我在他的耳邊發出邀請,卻挨了他一肘。
“笨蛋”. . .應該不是討厭的意思。
我伸手撫摸他的股間,說:“那傢伙也這麼做了嗎?”
悠季表示出露骨的厭惡,“蔫了”他一把將我推開。
“悠季?”
“對不起,今晚我不想做。這不是你的錯。對不起。”
悠季滿懷憤慨地紅著臉上樓更衣去了。
. . .我也成了間接受害者。
當然,我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到二樓浴室捉住悠季,從接吻開始轉換他的心情,順利成就了愛的行為。
不過悠季拒絕站立的後插入,這會讓他“想起流氓遭遇”,於是我們採用了俗稱“車站便當”的體位。
也就是,面對面站好後抬起悠季的一條腿,完成插入,再抱起他的另一條腿。然後在合為一體的狀態下將雙手雙腳緊抓著我的悠季抱到床上. . .
每走一步,悠季都會隨著振動“嗯嗯”發出舒服的呻吟。好可愛. . .於是我抱著他邊接吻邊在臥室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天他會將腰痛歸咎於我,不過流氓騷擾對悠季造成的精神外傷能夠因此消除,疼痛僅是小小的後遺症罷了。
另外,為了防止流氓騷擾,還有一些方法諸如使用男性用貞操帶或者是後穴塞之類,不過這些都屬於SM性質的道具,無法向清純晚熟的悠季提議。
他一定會追問我:“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沒有使用經驗僅僅是口耳相傳等說法估計無法讓他信服。
“嗯?體育用的保護用具能不能用呢...”
我去體育用品商店找了一圈,找到了中褲程度的緊身保護內褲,還有用來局部保護的foul cap。將它們組合起來便可以保護前後同時不受流氓騷擾。
我馬上買了一套送給悠季。悠季忍著害羞試穿了一下,發表感想:“怎麼說呢,這個穿在內褲外頭的話,股間就好像勃起了一樣...謝謝你特地買給我,可是...這個實在穿不了,對不起。”
就這樣,我的提議被否決了。
不過大約一周以後,悠季向我報告:“不知道和上次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在電車裡有個傢伙摸我屁股。我轉過頭瞪著他問'你有什麼事?',然後他就沒有再摸。”
看來我暫時可以放心了。
“但是也許是冤獄呢。那個人看上去不像是流氓,是個很軟弱的中年職員。也許只是包的一角碰到了而已...我是不是冤枉他了呢。”
不!
“你的處置很正確。”我堅定地斷言道。
“不想在滿員的電車裡被人侵犯,就必須以用心專一的態度喝斥一切可疑人物,如此方能保護自己。”
悠季想像著那樣的場景,點了點頭:“就這麼辦。”
方法四 騷擾信件對策
“桐之院,這個月的樂迷來信我都整理好了。”
我的同學,現在作為我和悠季的共同經紀人宅島隼人遞給我兩個專賣店用的大紙袋。
這只口袋和信封裡的是寫給守村的,這個信封裡的就是那些了。 ”
“全都查過了嗎?”
當然是不會有錯的,我向宅島再次確認,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讓守村不愉快的信件和讓你不愉快的信件全都挑了出來放到了這個標有紅叉標記的信封裡了。OK?”
“嗯,謝謝。”
給悠季的信件和卡片都經過逐一開封檢查後,我將大信封放在了鋼琴上。
因為充滿愛心和建議的優良樂迷來信能夠溫暖和鼓勵孤獨奮鬥的藝術家。
悠季出演了雪碧廣告為全國所熟知之後便開始受到樂迷的信件,而他的樂迷(當然)在此之前就存在了。
富士見的定期演奏會,衝著他來的粉絲一年多於一年,獻給悠季的鮮花也堆成了小山。
樂迷對演奏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也很重視自己的支持者,而事實上這種態度會導致一些人的誤會。
比如說,有人相信寫信的粉絲和演奏家之間理應是朋友關係. . .這種交流關係當然是理想的,而現實中我們不可能擁有數千名朋友數百名筆友。
還有些人樂迷自認為是幫助演奏家鑽研的熱心的批評家,每次音樂會後都會寫來辛辣的酷評。
以謙虛的態度對待批評。說起來簡單的一句話,若是實踐起來,我們的自尊和自我意識會在瞬間崩潰。
更有甚者,有些可愛的幼稚的傷腦筋的小姐們將樂迷來信理解為情書. . .
給悠季的信件中,這種類似情書的數量很多,宅島將他們揶揄為“讓我不愉快”的信件進行了分類。設想一下若是這類信件被交到悠季手上會如何。
那位純情真誠的人一定會充滿誠意地回每一封信,從而浪費大量時間。
一天僅有的二十四個小時,對悠季來說是應當專注練琴的重要事件。寵愛他的繆斯女神也不會允許他的寶貴時間被自作多情的“和我說幾句話吧”之類的信件浪費。
所以,我讓宅島檢查並篩選了信件,並對悠季保密。
沒有必要讓悠季知道,樂迷來信中會混雜著以惡作劇為目的的偽信。
我從標有紅叉記號的信封中取出這個月的五封一一閱讀。
蹩腳的批評家寫來的鼓吹歪理的大作,絲毫不考慮到他人的感受。
夢想和悠季結婚的女性寫來的近況報告和原創詩歌,這已經是她的第十二封來信了。
以前沒見過的名字,連續三週每週一封求婚信。而在這第三封中求婚已經轉變為對石沉大海的怨恨。
將讀完的這五封信塞進信封,我站起身走到後院的焚化爐,對這些正如宅島的判斷,會傷害悠季心情的凶器處以焚書之刑。
另外,對宅島判斷為“正常”的樂迷來信,我一概不問。當然不會拆讀,甚至控制自己不去猜測信件的來歷。
儘管信封的背後擁有強大的誘惑力,而基本禮儀應該死守才對。
宅島會過目所有信件,明白自己立場的他會嚴格保守秘密。
高中時候的宅島是個聽啥說啥的大喇叭。看來人是會成長的。
話說回來,如果必要,讓宅島招供也很簡單. . .不,不不不,我不會刨根問底的。我會尊重你的秘密的,悠季。
然而第二天,我從鋼琴房的廢紙箱中發現了兩枚撕碎的信封。
不該太相信宅島的選擇。我懷著後悔的心情拾起碎片察看,寄信人是曾讓悠季不快的原團員鈴木夫人。
看到信封正面我恍然大悟。這封信是直接寄到家裡的,當然就避過了宅島的檢查。
這. . .無法防止。
一般的樂迷來信會通過公開的途徑寄到公開的信箱。我只有在家的時候才能做到事前檢查寄到家中的信件。
細讀內容,我明白了悠季將它撕碎的原因。以前也有這種陰險的信件寄到家裡來嗎。而我無法向悠季確認。
他沒有表現得特別消沉,說明他已經以自己的方式調整了心情。只能但願如此了。
那天晚上,我特別用心地在悠季耳邊傾吐愛意,努力撫慰他也許傷痕累累的心。我所能做的,僅此而已. . .
方法五 跟踪狂對策
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我們在石田君的咖啡館“莫扎特”碰見了三次。
第一次和第二次,她在我和悠季進店以後馬上按響了門鈴,本以為只是巧合,而第三次的相遇不得不讓我拉響警報。
趁石田君端咖啡過來的機會打聽一下。
“坐在後面桌子的那位穿西裝的女性,是這裡的常客嗎?”
“嗯,最近經常來。”石田君微笑著說道:“今天是第三次了吧。能成為常客就好了。”
富士見的負責人石田君經營的這家店客流並不算少,可也說不上生意興隆。
比起車站附近的茶館和富士見銀座的咖啡館,這家店位於離繁華地段稍遠的國道附近,並不佔地利。
支撐起這家店的,是以這里為據點的富士見團員和每天來店邊喝咖啡邊讀報的老年常客。
也就是說,女性客人對莫扎特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常客候補,所以應該慎重對待。
“有什麼問題嗎?”石田君問道。
“有一點。”我坦率地回答,“這是第三次在這裡遇見她了。”
“啊,這麼說來確實如此呢。”悠季插進了我們的談話。
“而且她每次都是緊跟在我們後面進來,有些奇怪。”
“哈哈,別瞎說了,只是偶然碰巧罷了吧。”悠季付之一笑。
“她可能也正好下班回家吧。”悠季似乎不想再談論下去,我也不再深究。這是個敏感問題。
如果她為了和悠季接觸而尾隨其後,那我必須採取對策。但也不能輕易斷定世上不存在三次相同的偶然。
不巧的是,明天起我要外出十天。不能因為這些沒有確證的懷疑讓悠季擔驚受怕。
. . .沒有辦法。還是拜託專家吧。
在成田機場,我給偵探社打了電話。
“感謝您的來電,這裡是讓愛更有愛的愛調查事務所。”
“我是桐之院。請轉所長。”
“好的,請稍等。”
“我是桐之院圭。”聽到熟悉的所長的聲音,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希望你們進行貼身保護和調查。內容是...。”
我說明了事情經過和女性特徵,在我回國之前的十天內,讓他們秘密保護悠季,若該女果真尾隨,則調查她的底細。
“和以前一樣,請避開和守村先生的接觸。調查進展直接和我聯絡。”
“明白了。這裡正好有一位專家有空,馬上派他前往。”
“謝謝。拜託了。”
將疑慮交託給值得信賴的公司,我安心地上了飛機。
離回國還剩三天的時候,近藤所長來電。
“那位女性是保險公司的推銷員。前幾天她上您家登門拜訪了。看樣子她正在挨家挨戶地訪問,以開發新客戶。”
“不會有錯吧?”
“根據後續調查,我們已確認她是O菱生命保險的推銷員。”
“我知道了。謝謝。”
“保鏢還需要繼續嗎?現在看來並沒有其他問題。”
“那就不需要了。”
原來跟踪狂嫌疑的女性是這麼回事。昨晚和悠季通電話時也什麼異常。我判斷他不需要保鏢了。
按時結束了長達十天的海外公演,我順利回到位於富士見的愛巢,可是. . .
“歡迎回來。”悠季開心地笑著。
我大吃一驚。他的臉頰消瘦得好像大病了一場,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看上去很累啊。”
悠季迅速朝我身後瞥了瞥。
“還好你回來了。”他苦笑著迎我進玄關。
和往常一樣關門上鎖,交換到家的親吻。臂彎中的身體瘦弱得好像體重少了一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裡還挺精神的啊,昨天的電話也是!
“啊,可能是我多心了,有點...”悠季向廚房走去,“不過現在放心了。”
“怎麼說呢,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不中用。”他補充說道。
完全不得要領。看來只有提問了。
“沒有生病吧?”先這麼問。
“沒,或者說是'疑心病'吧。”
“是什麼讓你如此介意呢?”
那個女推銷員浮現在我腦海。
“喝茶嗎?”悠季岔開了話題。
我感到有必要及早解決問題。
我從背後抱住正在點煤氣的悠季,用強硬的語調說道:“告訴我。你不在電話裡說是不想讓我擔心吧。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知道原委我不會放手的。 ”
“哈,我會說的,你先坐下。”
“我現在就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悠季在我臂彎中磨蹭了一陣,終於開了金口。
“怎麼說呢,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踪,心裡不踏實。”
“被人跟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你走之後的第二天吧。”
那個女人!愛調查的保鏢是吃什麼的? !
“看清楚對方長相了嗎?”
“沒,就是因為不知道才不安心的。所以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不能因為我的多心讓你擔心啊。”
“就算這樣也應該告訴我啊。”
“告訴你這個可能扔下音樂會跑回來的男人?”
“只要你告訴我,我在那邊也有辦法解決。”
“啊,這樣啊。不過反正也沒啥實際傷害。”
“怎麼沒有!你已經瘦得跟掃帚柄似的了!”
“哈,一個人在家吃得也比較簡單。”
悠季在故作堅強。事實情況到底怎樣,已經清楚地寫在了你的臉上。你是騙不了我的。
“是不是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為什麼要忍著呢!要是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可以去成城啊。”
“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嘛。”悠季急躁地反駁,“要是被狗仔隊或者流氓什麼的尾隨,那我可以去成城避難或者想其它辦法。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因為感覺被人跟踪就逃跑呢。 ”
“難道對方是女性嗎?”
我決定向悠季坦白秘密。
“因為對方是女性,所以身為男人的自己逃跑是很丟臉的事?”
“不是,是男人。有兩次都看到他從門外往屋裡張望。在二樓的窗戶邊看到的,而且他戴了頂快遞員的帽子,看不清長相。不過肯定是男人。長得挺高大魁梧的。所以,也就是說...”
我理解了悠季的恐懼。
“覺得他想襲擊你?”
“啊...就是說要是他硬來的話...我都沒拿過比小提琴重的東西。”
說著,悠季在我懷中轉過身,哭喪著臉緊緊抱住我。
悠季懼怕的是陌生男人強行沖入家中對他施暴!
所以才會夜不成眠,也不便去成城。若是向我父母求助,該如何說明才好。他一定是左思右想,結果在這裡動彈不得。
但是,等等。我不是讓人保護悠季了嗎?
於是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儘管不願意這麼想,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很高。
悠季看到並害怕的可疑人物,是愛調查事務所派出的保鏢兼調查員吧?
要真是這樣,我就犯下了天大的錯誤. . .必須迅速彌補。
我抱著悠季移動到電話旁。打開外接喇叭,按下了愛調查的號碼。
“感謝您的來電,這裡是讓愛更有愛的愛調查事務所。”
喇叭里傳來總台小姐的聲音,悠季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是之前承蒙照顧的桐之院。請轉所長。”
“好的,請稍等。”
微微走音的轉接音樂響起,悠季悄悄抬頭看著我。
“圭?那個...”
“也許能澄清這次的不幸事件。”
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接受悠季譴責的思想準備。真是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 . !
“讓您久等了,我是近藤。”
“我是桐之院圭。之前拜託你們進行了可疑女性的調查和M氏的保護。”
“根據您的指示,我們的保鏢在那天晚上撤走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事情本身並沒有問題。只是想確認一點。保護M氏的保鏢是否為體型魁梧的男性?”
“是的。”
“是否曾在門外蹲點?”
“我去確認一下報告書,請稍等。”
喇叭里傳來等待的音樂。悠季瞪著我問:“保鏢?”
“是的。因為有一位可疑女性好像在跟踪你。”
“你說的不會就是莫扎特里碰到的女人吧?”
“是的。在確認是否跟踪的同時,我讓他們調查了她的底細,並保護你的安全。”
“那個人是保險推銷員啊。”
“好像是這樣的。前天我收到了報告。”
“也就是說,只是你的多疑而已。”
“對不起。我囑咐過他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你。沒想到起了反效果。”
“真是...開什麼玩笑。”悠季忿忿地說道。
這時,所長的聲音響起。
“讓您久等了。根據報告書,我們確實進行了蹲點調查。需要我報告日期和時間嗎?”
“是的。”
社長說念出的時間和悠季目擊可疑男子的時間一致。
“是被M氏察覺了嗎?”
所長淡淡的事務性語調引起了我的不快。
“是的。悠季的感覺比你們的專家更敏銳,並因此受到了驚嚇。”
“那真是非常抱歉。我會讓他明天登門道歉的。”
“不,不用了。就這樣吧。”
掛上電話,我退後三步屈膝正座在地,手扶地板低下頭。
“因為我的過失讓你受到了驚嚇,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會再使用那家公司,也不再私自派遣保鏢。請你原諒我。”
哎. . .一聲嘆息傳來。悠季沉默著從我身邊走過,進了廚房。
“我要睡了。你自己吃飯吧。晚安。”
“晚安。”
見悠季邁著晃悠的腳步走上樓梯,我馬上站起身跟了上去。要是一腳踩空那可就是火上澆油了。
悠季扶著欄杆一步一步踩著樓梯。他的肩在顫抖?是在哭?還是因為憤怒?
我的猜想都不正確。
“...真是...你啊...”悠季的感嘆含著強忍的笑意。
然而他受到的傷害並不是能一笑了之的。
接下來三天的休息,我全心全意地侍奉悠季,而要完全消除他的不快,則還需加以時日。
方法六 相親對策
富士見的諸位老團員都深深愛戴著從大學時代起便獻身富士見的悠季。
這份感覺應該和關心表弟外甥等親戚相近吧。所以當悠季步入男大當婚的年紀,他們自然會想為他介紹對象。
透露給我這個情報的是川島奈津子君。
“齊田最近在打聽守村有沒有意中人呢。”
齊田是第二小提琴的銀髮團員,入團比我稍早。在社會人團員中還屬於新人。
他在退休前是一家小公司的社長。做事積極照顧他人的同時,也很喜歡自我主張。
所以市山君等一批年紀比他小資歷卻比他高的老團員都對他敬而遠之。
“看樣子搞不好已經收集了五六張相親照片了吧。怎麼辦?”川島君一臉幸災樂禍地問道。看來她明白我的答案。
“當然,要穩妥地阻止。”
川島君一聽,欣然揚起嘴角。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上次你幫我破壞相親,我還欠你份人情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悠季心有所屬的假象。”
“不願意公開嗎?”
她是指公開我們的關係。
“不行。悠季最害怕的就是遭到富士見諸君的白眼相待。”
“可是微笑先生和女學生們都知道了啊。你們的事可是作為公開的秘密在學生之間代代相傳的哦。”
“川島君,五十嵐君,春山軍,吹小號的小姐們吧。”
“這樣啊,問題是市山後藤和貝塚他們吧,還有齊田。對你來說,與其姑息偽裝,不如堂堂正正地辦個婚禮吧。”
“沒有必要引發風波。”
坦白會伴隨不理解和非難中傷等風險。我充分理解悠季恐懼的心情,也害怕團內的分裂。只有被評價為善行的時候,誠實才是美德。
“要是守村能在票夾裡放上雙人照,應該就能渡過這關。”川島君提議。
“問題是找誰做替身。”
“很遺憾,我幫不上忙了。要是找我,他們也許會追問啥時候舉辦婚禮之類的。”
不是也許,是肯定。
“...問問小夜子吧。”
“你妹妹?!”
“她知道我們的關係,要是和她說清楚的話應該...”
問題是她會要求什麼回報。她以前曾向悠季求過婚,桐院家的女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作為扮演替身的回報,提出和悠季共渡一夜的可能性很高。
若是實施這個計劃,小夜子在保守秘密遵守契約這一點上是最值得信賴的共犯,而同時,一念之差會使她成為最危險的協作者,風險將降臨在悠季身上。
看來還是不能找小夜子。
“啊,我有個主意。”川島君兩眼發光地說。
“涉谷有家名叫'女優肖像'的照相館。聽說過嗎?”
“嗯。”
“把一般人打扮成完全認不出來的美女,然後拍照。”
“有可能把川島君化妝成別人的樣子嗎?”
“嗯,也許。去看看吧?”
川島君化妝出來的美女和悠季的雙人照. . .雖然不爽,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還不知道守村的意見呢。”
“我會說服他的。”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我向悠季仔細說明了原委,徵得了他的同意。
“你覺得可以就行,我單戀川島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願意作為朋友從旁協助,我非常感激。”
“是嗎?...那就好。他們要是拿來相親照片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那我要穿燕尾服照嗎?”
“和女優並排照相還是燕尾服比較好。帶上小提琴吧。”
“好的。”
於是,在川島君預約好的周五傍晚,我們在涉谷站會合,一起去那個照相館。
店外櫥窗裡掛著顯眼的大幅照片。經過化妝的整形美人們在光線魔術的武裝下微笑著。
“聽說照片裡還有男人呢。一點兒都看不出吧。”
“是啊。”
但是這樣拍下來的雙人照對我們的計劃是否有效,我表示懷疑。這種一看就很假的照片,能讓人信以為真嗎?
“好了,進去吧。”
在川島君的帶領下,我們走進這家店。
和化妝師攝影師討論過後,川島君進去化妝。
化完妝的川島君一亮相,我們都直搖頭。試著照了一張,破綻百出。
“不行啊。就算燈光這麼亮,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川島君。”
“原本就是大美人,沒有改變的餘地了吧?”
“謝謝。看來我應該長得醜一些。”
川島繃著臉對著鏡子瞅了一陣,突然轉身望著我們,指著我叫了起來:“對了,還有這招嘛!”
“啊?”我沒聽明白。身邊的悠季已經噴笑了出來。
於是我明白了。
“不會是,要讓我扮女裝吧?”
“就是啊!你一定能打扮成和小夜子小姐一樣的美女的,而且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化妝師,對不起!我們改變計劃了,麻煩給他化~妝~!“
“等等。我的臉對於女性而言偏長。”
“身高問題的話,桐之院坐下就行,和小臉的守村之間的平衡也有辦法解決。是吧,攝影師?”
於是他們發揮出了專業水準。
用化妝魔法創造出來的身高一米九二的“女優”,川島將她命名為大夜子。
“感覺就像是小夜子小姐的姐姐。女王大夜子哦,很合適吧?而且啊~~真討厭,桐之院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美女樣啊”
全都是你的指示啊!
“這身打扮,感覺就像是'魔笛'裡'夜的女王,很適合你呢”
“謝了。”
問題是悠季的反應。
他看到我的打扮就開始暴笑,一直就沒能停下來。攝影師在他拼命忍著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按下了快門,照片中留下了他滿臉燦爛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啊,不,不好意思,這張照片肯定沒有人能認出來,我可以用小提琴打賭。”
“要是能被人認出來,我的社會生命也就完結了。”
“呵呵,嗯,嗯...哈哈..不,不好意思。總之,要是齊田提出相親的建議,我就拿...哈...拿出這張照片說,對不起,我愛,愛這個人,所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除了救急以外,一定要將它絕對秘藏。”
“我,我保證,哈...哈哈哈哈哈...”
用來擊退相親提議的武器,名片大小的一張放在悠季的票夾裡就足夠了,可是川島君自作主張地追加了大尺寸的,我也沒能拒絕。
照片上手搭著大夜子肩膀的悠季,強忍不住噴笑出來的瞬間,他的笑容實在是太可愛了。
“為了換換口味,我希望和這樣打扮的你也拍一張雙人照。”我提議。
“不行的。”他爽快地拒絕了。
“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厲害,也許一輩子就這一次了吧。”說著,悠季的嘴角顫抖著,拼命忍著笑。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就笑個不停。
結果,我的悠季的最動人的笑容,被和小夜子相像的大夜子奪走了。
啊啊. . .至少應該取名為圭子嘛. . .不,這麼做太危險了。
我把大尺寸的照片掛在臥室,因為悠季每次看到它就會大笑不止,我在照片外裝了個窗簾。想看的時候只要露出悠季那邊就行了。很不錯的主意。
齊田策劃的相親計劃被面紅耳赤的悠季拿出的“心中的麥當娜”的照片阻止了。可是之後,聽說了這件事的飯田君和五十嵐君追著悠季要看照片,讓他非常困擾。
“從票夾裡拿出來就行了吧,嗯?放在臥室書桌的抽屜裡,這樣誰都不會發現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這麼做也只是藏頭露尾。因為偶爾來這里察看情況的管家伊澤也會出入臥室。
這次能夠挺身保護悠季,我並不後悔。同時卻又總是擔心伊澤會看出照片中美女的真面目。
方法七 解救人質
電話鈴聲將我從床上吵起。
“喲,圭。你的悠季在我手上。限你三十分鐘內過來,不然悠季就要陪我們所有人玩嘍。”
帶維也納口音的男人,我很熟悉的聲音。
“尊敬的貝爾.尼科爾.舒瓦伊茨,你這是在搞什麼鬼?悠季現在在日本哦。”
“是嗎?那我這裡的就是和悠季一模一樣的人了?那我就請他參加我們的臥室派對嘍。”
“在哪兒?!”
可惡的德國人告知的地址是惡棍的老巢之一,佐嫩菲爾斯大街三號公寓。我連鬍子都來不及刮就衝出酒店。
每次來維也納都是這樣。那些閒人一得知我的音樂會情報,必定會找到我住的賓館,以不容說不的方式迫使我和他們喝酒。
第一次的人質,是雕刻家路德維希製作的高三十英寸的悠季的粘土像。
臉部做得不怎麼像,不過我還是以一口氣喝完一瓶葡萄酒的代價換了回來。因為是裸體像。
第二次的人質還是路德維希的作品。這次是用石膏做的頭部雕像,和悠季很像。我以一口氣喝完一瓶白蘭地的代價換了回來。這對於第二天還要指揮馬斯內作品的我來說是個難題,但是為了悠季我拼了。
第三次和第四次是畫家尼科爾畫的以悠季為主體的“維納斯的誕生”和“赤裸的馬哈”的仿作。我也用一定的代價換了回來。
那麼這次呢?不,我絕對沒有樂在其中. . .
我來到被稱為巴洛克之館的建築的最高層,敲響了房間的門。
“喲,圭。二十九分四十二秒。安全上壘。”說著這番話歡迎我的是尼科爾。
“把我的悠季還給我。”說著,我進了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次居然是,大理石質地的彩色全裸像。身體和長相就好像真是以悠季為模特製作而成的一般,逼真寫實而且等身大!
“那麼,圭,現在進行贖金的交易吧。”
尼科爾,路德維希等七名惡棍圍在赤裸的悠季身邊奸笑著撫摸著。
“我們的要求是,巴克斯的盛宴。”
“很不巧我已經發誓堅守貞操。”
“沒有任何回報,我們可不能把如此大作交給你。”
“把它打碎的話也就是堆碎石頭。”
路德維希聽到我的回答聳了聳肩。
“啊,也是哦。你把最開始的悠季捏碎了呢。這次的作品如果也那麼做的話確實就不需要贖金了。”
說著,他遞給我石斧和木槌。 “下得了手的話就請動手吧。”
不能讓他們看穿我的弱點。他們要求的是恢復xing伴侶的關係。就算只是一夜,也絕對不能接受。
但是敵人準備的人質太過巧妙。我甚至無法對“他”揮動斧子。
啊,悠季. . .我該怎麼辦!
“餵,圭?坐下來談談也許可以找到折衷的辦法?”前衛詩人卡爾向進退兩難的我灌輸惡魔的低語。
“比如說只有愛撫而已之類的。”
“只是愛撫根本算不上上床吧?也不用擔心你的貞操。”
“等一下,還有接吻。接吻和上床。”鋼琴家佛朗茨追加了條件。
“還有手銬和眼罩。”有SM情節的設計家尤格里趁火打劫。
“只要不拍照。”曾擔任過富士見的演出嘉賓的豎琴手安德雷替我說出了讓步的條件。
“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尤其不會告訴悠季。嚴格保守秘密。怎麼樣?”
但是,我...
只能回答“...Nein”!
“明白了”平面設計師約翰說著,從我手中接過斧頭,“交涉失敗,人質完蛋了。阿門。”
說著,他向綻放燦爛笑容的美貌的悠季舉起了斧頭,以動真格一般的氣勢就要往下砍。
“Nein!!”我大叫起來。
惡棍們得意地大笑。我意識到中了他們的圈套,暗自發誓今後再也不來維也納了。
至於這次救出的大理石像,我把他海運回了日本,放在成城我專用的倉庫。
啊,貞淑的結婚女神赫拉啊,請您保佑我,不要讓我的收藏品再增加下去了。
方法八 裝入箱中
某次練習過後,大家聚在莫扎特喝咖啡時玩起了“用一句話形容一個人”的文字遊戲。悠季被評價為“箱中的孩子”(注:即在與外界隔絕的環境中成長的孩子)
“啊?我看上去是這樣的嗎?”
“是啊是啊!”
“是呢,就是這種感覺哦~”
“真討厭,這不是不諳世事的代名詞嗎?怎麼會這樣啊。”
悠季一臉不高興。但是我卻很滿意。
可能的話,我想將你塞入寶箱並上鎖。只要能保護你的純潔,我願意發揮出不輸給四十英寸厚度的水槽玻璃的強度。
透光的,能眺望外界的同時,又能保護對你來說不可或缺的清澈豐富的水世界。我想成為透明的堡壘。
那天晚上,我抱著悠季做了個夢。我小心地抱著一隻金魚缸,悠季愁眉苦臉地在窄小的魚缸中游著。
是啊,我的器量太小. . .我要成為大海一般的男人。
受到繆斯寵愛的證明--七彩鱗片和足以一躍沖天的尾鰭,賦予了你自由遨遊在深邃廣大的古典音樂海洋的能力。我深愛的. . .美麗的大魚啊. . .
我的愛就像魚缸,在我成長為能讓你盡情遨遊的寬闊大海之前,請你稍作忍耐。
因為無聊的嫉妒和占有欲,總是讓你感到受到拘束的我,確實就是個魚缸. . .
方法九 從魔王手中解放
在我和悠季第一次作為職業演奏家同台演出的《西協》的練習時,我們大吵了一架。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我注意到悠季身上早已發生的變化。
悠季過去一直將我當作“天才”崇拜信奉,而自貶為“凡人”。而這種妄自菲薄的態度現在已經徹底改變了。
. . .回想起來,在富士見演出《門協》的時候這種變化就已經萌芽,和高嶺合作演出《茨岡舞曲》的時候我就應該注意到了才對. . .
作為戀人的悠季溫順專一,而一旦他露出作為演奏家的本性,便會變成極端固執的“越後的老頑固”。忽視了變化徵兆的我,深受打擊陷入恐慌,結果說了不該說的禁句,犯下大錯。
然而,在痛心反省和反芻的那段日子,我萌生了疑問。
以“天才”和“凡人”給自己劃清界限的悠季是什麼時候跨越了這條妄自菲薄的鴻溝的。
可以證明這一點的就是,悠季現在正朝“天才鋼琴家”生島高嶺大聲怒喝。
面對練習遲到兩個小時的獨奏者,他作為共同演出的BRILLIANT樂團首席,激憤地嚷道“你被開除了!”。行事散漫成習慣的高嶺被他嚇得只能連連sorry。而悠季接下來的那句怒吼更是精妙絕倫。
“不管你說幾遍對不起,我們被你浪費的時間是一秒都回不來了!這次演出原本就是你主動提出來的,為了迎接“天才生島”,我們這個由天才組成的brilliant可是花了兩天的時間在練習的!你要是以為自己只要露一個小臉就算是主角,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協奏曲可沒那麼輕巧。請你端正態度。聽清楚了沒有?”
. . .在悠季的嚴格督導下,我和高嶺都使出渾身解數相互切磋競演。之後,悠季的外號除了“老大”以外又多了一個“馴獸師”。
當然,猛獸指的是高嶺。
方法十 愛之檻
因為一件小事和悠季吵了一架。不,也許是我認為這是小事的態度惹惱了悠季吧?
“我非常清楚你對我的愛。可是我不是無法單獨外出的寵物狗,也不是金絲雀!”
這是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以重視我為藉口把我當成籠中之鳥,我已經受夠了!”
啊,在你看來,我的行為將你如此束縛嗎?可是. . .
“那麼請告訴我你要半夜外出的理由。以及我不能同行的原因。”
悠季猛得背過臉,紅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是去買套子罷了。”接著又嚴厲地告誡:“對你來說可能沒有那個更爽,我處理起來是很麻煩的。兩個人一起去買太丟臉了,絕對不行!聽清楚了嗎?”
他忿忿地奪門而出。
. . .對不起,悠季。今後為了不讓你如此難堪,我會利用網購將這些物品備齊的。暫時先買個十打。
方法十一 信賴和小心
也許是從小受到羽津的婆心的熏陶,我的疑心很重
自從被悠季指出“你的疑心病已經有些異常了。”以來,我也努力嘗試了自我改革,但總是不由得就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於是我覺得這是附著在我身上的習性。
有言道,三歲看到老。那個時代受到的影響是無法消除的吧。
正好有機會和伊澤一聊,我便向伊澤提出了我的疑問。桐院家管家伊澤自我幼兒園時代起就負責我的教育,是在我身邊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人。
“確實如此,您小時候行事就非常謹慎。”
“是不是婆心很強?”
“倒不是這種感覺。您擁有聰明的想像力和討厭失敗的自尊心,您會先對事情經過結果進行模擬想像之後再採行動。”
“也許這是我的影響。秘書和管家必須在時刻保持小心警惕的同時,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擔憂。您也許是在無意識中模仿了我的行為標準。對不起。”
不,是我的學習方法有問題。將應當隱藏在心底的擔憂表現在了態度和語言上,把悠季惹煩了。
“伊澤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可我並沒有厭煩的感覺,您做事有什麼技巧嗎?”
“這...這是小心關心的同時不忘信賴對方的結果吧?圭少爺是思考謹慎卻行為大膽的類型,所以才會有很多擔心和煩惱。”
“我都沒察覺。原來如此。謝謝,我會更努力的。”
“對於守村先生,我覺得與其擔心不如信賴。他雖然心靈純淨,卻也已經是一位成年人了。”
“嗯,您說得很對。我明白了。”我向伊澤和自己發誓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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